伟伟道来（伟伟道来 王义伟）

王义伟/文 2022年6月7日，俄乌战局进展到第一百零四天。

对于这场战争未来的发展，目前有一个最大的疑问，那就是，俄罗斯方面有没有特别军事行动第三阶段的计划？

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6月1日有一个消息传出。消息称，俄罗斯国防部下属的一个委员会公布了第三阶段特别军事行动的目标，包括控制尼古拉耶夫州、敖德萨州和哈尔科夫州，俄军将在清除顿巴斯的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和乌政府军后进军上述三州。

该消息曝光后，就有中国媒体以“俄罗斯公布第三阶段军事行动目标”为题进行报道，也有专家学者对此进行了分析。

但是，这个所谓的俄罗斯国防部下属委员会的具体名称是什么，没有相关信息；这个消息传出后，俄罗斯的权威机构，尤其是国防部发言人，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第三，这是一个孤零零的消息，没有媒体进行进一步的报道。

综合各方面信息，笔者认为，俄罗斯所谓特别军事行动第三阶段的目标和计划，应该是一个远景规划或设想。在国际、国内局势的交互作用下，俄罗斯已经不可能将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俄罗斯最有可能的动作，是在基本完成顿巴斯地区的清剿任务之后，宣布特别军事行动（第二阶段）结束，进入停火状态。

资料图

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笔者对俄乌战局走向的基本判断。

可以从民意和人心这个角度进行分析。

从战争的正当性和民意支持的深层逻辑看，将交战范围限定在顿巴斯地区，是俄罗斯的现实选择。

俄罗斯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主要有两个原因：北约东扩威胁俄罗斯的国家安全，顿巴斯地区的俄罗斯族民众8年来被乌克兰武装力量反复侵扰、伤亡惨重。北约东扩导致的安全危机属于宏大叙事，民众的感触并不是很直接。顿巴斯地区连年不断的战火和伤亡，则是对俄罗斯民众最直接的刺激。物伤其类，这是俄罗斯民意支持特别军事行动的底层逻辑所在。

俄罗斯官方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开战至今，俄罗斯方面反复宣传、强调的敌人，就是“顿巴斯地区的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俄罗斯民众也接受这样的说法。从这个角度分析，俄军在顿巴斯地区清剿民族主义分子，民意支持度就居高不下。一旦战火蔓延到了顿巴斯地区之外，这种民意支持的底层逻辑就会动摇。

最近几天，俄军第35集团军的现状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在经历了特别军事行动第一、第二阶段之后，这个集团军，按照俄罗斯自媒体的说法是“伤亡殆尽”，整个集团军的战斗步兵剩下不超过100人。按照乌克兰方面的说法，乌军在伊久姆地区“摧毁”了俄军第35集团军。

当地时间6月3日，北顿涅茨克地区战事激烈

无独有偶的是，在目前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北顿涅茨克市，俄军先是占据了80%的城区，乌军反攻又夺回部分城区，现在双方各占据一半城区，战事呈胶着状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则是亲临前线，来到了与北顿涅茨克一河之隔的利西昌斯克，为官兵加油打气并颁发勋章。

是俄罗斯军队真的不行了吗？未必。

俄罗斯只要加大兵力投入，就会很大程度上扭转战场态势。“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是基本的交战常识。但是，俄罗斯为什么没有将更多的兵力投入乌克兰战场呢？笔者认为，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就是上文所述的民意的问题，将更多兵力投入乌克兰战场，俄罗斯民意是否能承受，这应该是俄罗斯官方高层必须认真考虑的；其二，这场战争是一个综合战，七分军事、三分政治。

乌克兰有心无力，俄罗斯有力无心，这就是目前的状态。这个心，就是人心。

泽连斯基突访前线

需要指出的是，乌克兰的“力”，是由美国及其盟友接续的。基于道义，美国及其盟友只能持续对乌克兰进行军事援助，但是，这种援助在质与量的控制以及时间的分布上，是有分寸的，是和俄罗斯方面有微妙的互动的。

人心所向，决定着战争的走向；力量强弱，决定着战争的胜败。当交战的双方，一方有心无力，一方有力无心，那么，停火、谈判就会成为结束战争的唯一途径。

这场战争，正在走向停火的那一刻。

而所谓的第三阶段行动计划，十有八九是要随风而逝了。

王义伟经济观察报部门主任，经济观察报海外部主任，台海问题专家，长期关注民营经济、国际经贸和反倾销，对宏观经济也有深入观察。